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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退了。

【带卡】宣之于口

#假如白绝向带土汇报情报时说卡卡西有对象了

#接剧场版《火之意志的继承者》

#沙雕产物,ooc有,he

#带土中心

#看《火之意志的继承者》真的有笑到,虽然带土没出场过几个镜头但每时每刻却都在刷存在感,太强烈了,总觉得卡卡西一直在想着带土。呜呜呜对不起虽然有个沙雕的开头但我还是没能沙雕起来。


——————


  “对了,斑,还有个消息。”

  宇智波带土漫不经心的把漩涡面具别到脑侧,屈指拈起块红豆糕来。他盘坐在席间,腿边摆着那盒甘栗甘的特制加糖红豆糕,他正慢悠悠的把糕点送进嘴里,还不忘给白绝瞥个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听说卡卡西有男朋友了,是那个九尾人柱力。”

  “咳,咳咳咳。”

  宇智波带土被红豆糕噎到了,他微弓身锤着自己胸口止不住的剧烈咳嗽着,半响才艰难的抬起头,用瞪出写轮眼的双眸直勾勾的瞅着白绝,他边呛着扯出嘶哑的气音,边挤皱着面部露出仿佛要择人而噬的凶恶表情。

  “喝口水,喝口水。”白绝赶忙把水杯给他推过去。

  宇智波带土长呼出一口气,他垂落的眸光轻扫过那盒红豆糕,吐出低沉的字音,“别随便听了点八卦就来和我汇报,那是假的。”

  旗木卡卡西不可能有男朋友,而且更不可能是某个金毛小鬼,他应该和像琳一样好的女孩结婚才对。宇智波带土想着,本着不浪费食物的优良精神舔舐净了指腹上沾染的红豆糕渣——这可是旗木卡卡西送给他的,嗯……祭品。

  “但是整个木叶都在传啊。”白绝说着,竖起根食指来回晃悠,“我可是看到那个暗恋九尾人柱力的小姑娘都说什么……嗯,她是不会认输的,他们到处都在说卡卡西有那种癖好,卡卡西还追着九尾人柱力跑了好远——。”

  “据说他们在交往诶。”


  这家伙的语气实在太欠揍了。宇智波带土想着。哪怕是几个小时后的现在,白绝那上翘的欢脱尾音还在他脑海里魔性的循环着,甚至打乱了宇智波带土的思路,让他把之前还在琢磨的那些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他现在在这里的原因是为了图个身心清静,并且鉴于九尾人柱力是复活十尾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所以了解九尾人柱力的情况是非常必要的。

  宇智波带土苦大仇深的蹲在木叶慰灵碑旁的树丛里,这么想着。他稍微挪了挪脚,他在这蹲太久了,久到腿都开始麻了,久到眼睛都开始酸涩了,久到月亮都爬到夜空上了,却还是没等到他想等的人,他猜测他今天不会来了。

  所以我干嘛还要在这傻等着呢。宇智波带土想,他干脆的落到地上,步伐颇为嚣张的走到慰灵碑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刻在上面的那个名字。

  うちは オビト

  “……”

  宇智波带土拉了拉兜帽,帽檐垂落形成的大片阴影让他唯一露出的那只右眼也藏匿进了黑暗里,他控住不住自己的目光,它正不断飘到那个名字上。

  太显眼了。

  月色沐浴在慰灵碑上,在那些文字坑坑洼洼的表面镀上浅淡的亮色,清冷的银光折射着星星点点的碎屑,被肌肤年复一年的摩挲抚触而涂抹了层莹润表层的名讳仿佛众星捧月般立在那,使其他所有姓名都失了颜色——只有这个名字被人如此温柔的对待着,记忆着,在意着,使长久的岁月在它上面落下了抹不去的痕迹。

  宇智波带土的眸光忍不住追随着那些笔划,在心底缓慢写下这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名讳,就好像追随着曾如此在碑上描摹这个姓名的人那样,顺从的追随他微温的指尖,勾勒那个冰冷的名字,把它沾上温暖的体温。

  Ka ka shi。

  舌尖微抵牙膛蜷曲着含着滚到牙关的字音,上下唇磕碰轻咬腮帮无限怀恋的默声吐露出那极为简短的三个音节,宇智波带土忍不住去追忆那道脑海里的影子。

  他曾看到旗木卡卡西珍惜的捧着属于他的橙色护目镜,细致的擦拭破碎的镜面,那时正巧有落日的余晖洒落到他身上,眼睑下大片的阴翳都浸透了暖色。旗木卡卡西的眼神太温柔了,温柔到宇智波带土那时都感觉到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他也曾见过旗木卡卡西捧着那两颗银铃铛,用指尖去戳弄它,听那叮铃叮铃的清脆响声,露出仿佛在怀念什么人的表情,一身凌厉的锋芒都在那时褪得干干净净,好像为他心底的柔软所折服。

  他更曾见过旗木卡卡西被他根本不爱吃的甜品吸引,随手买下而后就塞进给他的祭品里,又或者苦恼的从甘栗甘店前转身折返回家,琢磨着菜谱艰难的亲手制作加糖的红豆糕,他曾花了大把时间精力去软磨硬泡的在甘栗甘的老板那学了手艺,只是为了制作那死人根本吃不到的祭品。

  他甚至曾无意的撞见过旗木卡卡西在深夜时蜷缩在被褥间咬着被角单薄的布料,用鼻腔喷吐出炙热而沉重的呼吸,还有那些在唇缝间泄露出的破碎喘息声和低哑暧昧的喃语。

  宇智波带土曾在那时落荒而逃。

  不止是因为撞见了那样尴尬的场面,更是因为听清了旗木卡卡西念着的那个名字。

  宇智波带土微低下头,目光从慰灵碑上滑落。

  旗木卡卡西不再喜欢宇智波带土了吗?

  活人又怎么能一直念着一个死去的亡灵呢。

  宇智波带土感觉心底蔓延出了些许的酸涩,他甚至涌出了冲去见旗木卡卡西的冲动,但这些情绪很快被他残忍的碾碎了。

  在他长久的注视旗木卡卡西孤单而落寞的背影的时间里,曾无数次的涌现过冲到他身边抱住他,告诉他自己还活着的欲望。

  但每当宇智波带土这么想时,伴随着病菌般迅速蔓延侵占满他整个大脑又几乎撕碎他的欲望的,是自心底缓慢探出的黑暗的触角,它轻飘飘的敲着他的心门,用总不过是那么七八句的话翻来覆去的说着,这次又不知道随便挑上哪句来杀死他,那触角咳了咳声,熟稔的朝他打招呼。

  ——嗨,你还记得水门是被谁害死的吗。

  于是他沸腾的血液顷刻沉寂、冻结、倒流,趾骨被一根根钉死在地上,他的灵魂飘到旗木卡卡西身边拥抱他,他的肉体在冰冷的阴翳里受尽折磨而后死去,他的写轮眼反复重放着琳死时的画面,他的大脑无止境的回忆着他所目睹的绝望的景象,他的罪孽如蛇嘶声着攀附上他的背脊,他的爱和憎恨一遍遍敲叩着他的灵魂质问他怎么可以弃永远的和平于不顾。

  宇智波带土总是不惮于对自己抱有最大的恶意的。

  他冷冷的讥嘲着自己的痴心妄想,残忍又冷漠的把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碾碎。

  他除了月之眼以外哪还有路可走了?回头?别想了,六岁小孩都知道这话可笑的要命。他早就罪无可恕啦,迟来的悔悟太低贱了,更何况,他踏上这条路十余年了,他大半辈子的人生都在这上面,他马上就要看到曙光了,甚至谋划着踹掉斑,自己成为十尾人柱力完成无限月读。他当然知道成为十尾人柱力之后无法进入梦里,他更享受不到什么永远的幸福。他清晰的知道他给自己的命运是什么样的——不过是无尽的痛苦与孤独罢了。

  但其他所有人都会幸福,这就足够了。

  旗木卡卡西会在月之眼里得到他想要的宇智波带土和他想要的幸福。

  而谁也不是的男人,只配在这绝望的地狱里沉沦。


  “你也是来祭拜的吗。”

  宇智波带土猝然回首,温和的嗓音撞进他耳中,他怔怔的看着站在他旁边,提着一袋子红豆糕的银发上忍,这个男人正抓着头发弯着眉眼注视他,好像只是路遇陌生人于是心血来潮的上前搭讪的无聊上忍,但宇智波带土知道,不是这样的。

  他的神经正紧绷着,专注而敏锐的分析他哪怕再微小不过的动作,等待捕捉他声音起伏间所隐藏的含义,他的肌肉也正暗暗发力,随时都可以摆出最佳的战斗姿势把他一击毙命。

  这就是旗木卡卡西啊。

  宇智波带土的心底忽然涌出骄傲来。

  这就是天才忍者旗木卡卡西,拥有他的万花筒写轮眼的旗木卡卡西,而也只有他的万花筒写轮眼才配得上这位拥有无与伦比的洞察力的天才忍者。

  他只是一眼就简单的分析出了他是极具危险性却并没有强烈恶意的叛忍,并且在瞬息之间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案,首先悄无声息的逼近他明示自己的实力,威胁他如果他们展开战斗很可能两败俱伤,尤其是他正在木叶的地盘里,但紧接着就用话语和表情表露出了不愿与他敌对,希望彼此能相安无事的态度,并且告诉他,他会盯着他防止他在木叶搞破坏,希望他能尽快离开木叶。

  宇智波带土藏在面具下的唇微微上翘了些。旗木卡卡西是想试探他吧,他想知道他是怎么穿过结界不被发现的深入木叶的,也想知道他为什么只是站在慰灵碑前什么也不做。

  宇智波带土巧妙的变了个声线,他首先低沉的嗯了一声,瞥过旗木卡卡西一眼,再偏首注视向慰灵碑,压低了语调缓慢的吐出编排好的措辞,“来看看……友人。”

  旗木卡卡西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个浑身都笼罩在黑袍下的男人,他没露出半点肌肤,整张脸都被橙色的漩涡面具所覆盖,这种打扮的家伙通常都见不得人,很大可能是身体上具有着非常鲜眼的特征,为了防止暴露情报而如此穿着,并且这种叛忍大多数都极具危险性。

  但旗木卡卡西仍旧稍微松懈了点警惕,这个人的语气打动了他,结合旗木卡卡西之前望见的这个人落寞的背影,他判断这个人所言大概率非虚,但旗木卡卡西仍旧没有停止试探,他也望向慰灵碑,用余光窥视着宇智波带土,用随意的语气说着,“是吗,我也是来祭拜朋友的,不过没怎么见过你啊。”

  宇智波带土几乎要笑出声了,但在笑意里翻涌出了更多的悲哀,宇智波带土注视着慰灵碑上的那个属于他的名字,无声的嘲笑着懦弱的自己。

  “因为……”宇智波带土轻轻的说,他藏在袖袍下的手正摩挲着自己的指腹,他低了嗓音,让语气浸染上属于他自己的那份真实的心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这样啊。”旗木卡卡西露出了他习惯性的笑容,“那你现在来这里,是想通了吧。”

  我想通了吗。宇智波带土凝视着慰灵碑,他知道自己的全部注意力其实都在身旁的旗木卡卡西身上。我真的想通了吗?大抵是没有的,但除了继续蹒跚的在这条路上盲目的走下去以外,他也没有其他能做的了,而等到他完成月之眼,不论他怎么想,都无关紧要了。

  “是啊。”宇智波带土轻飘飘的吐出谎话,他早在十几年前就学会了该怎么半真半假的说些蛊惑人心的话,让人在语言的操纵下按照他所设想的那样去做,他知道他该怎么引导旗木卡卡西,这也正是他所想对他说的,“我该尊重他的选择。当一个人为爱去做出牺牲时,他是希望他所守护的一切能够因他的牺牲而变得更好的,他希望他爱的那些人能够获得安宁,幸福与和平,他是心甘情愿的牺牲并以此为荣的,而活着的人又怎么能罔顾他的意愿,一直为此愧疚下去,并日复一日的忏悔呢。”

  宇智波带土知道自己口中的他其实是她,他所言的那个牺牲的人,是琳,是为了木叶而自杀在旗木卡卡西手中的野原琳,而那么温柔的琳也该是如此想的吧,她怎么会希望卡卡西变成这样呢。琳总是如此美好的,他视琳为希望,光明,在这漫长的痛苦里,不断的把所有象征美好的词汇都叠加在琳的身上,那对他而言已经不单单只是一个姓名,或者一个什么人了,是他对这世间所有美好、希望和光明的概括和集合,而他对琳的这份喜爱,也因此逐渐变成了亵渎。

  他是在污泥里爬行的渣滓,怎可奢想触碰天上皎洁的皓月。

  宇智波带土和野原琳是不同的人。

  宇智波带土永远不会甘于现状,他的血不论沉在怎样的黑暗里都永远沸腾着,他无比清楚世间的规则,忍者的制度,他明白这个世界是怎样的,现实又是怎样的,但宇智波带土永远是躁动不安,不满足于现实的,他不会容忍这些缺憾和错误,就像他曾经要打破规则那样,如今他也要挑战这个垃圾一样的世界,碾碎它,摧毁它,然后彻彻底底的重塑它,他非要取得这世界不可能存在的永远的和平和幸福不可——哪怕那只是个幻梦。

  而这些已经变成垃圾或者正在变成垃圾的人们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他们只需要乖乖接受月之眼的降临就好。

  “……是啊。”旗木卡卡西的脸上本能的浮现出格式化的微笑来,他的指尖因过于用力而泛白,甚至颤抖着,这个被他的话直刺内心的忍者正努力的掩饰自己的情绪,“真抱歉让你想起了难过的事……你是因为心怀愧疚,所以才不敢来看他的吗。”

  但旗木卡卡西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他的眸光触到了那个在月光下闪着亮色的名字,这给他注入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他想念着那个灿烂的太阳般的影子,轻轻的感叹着,“但会寂寞的吧。”

  “虽然已经不在了,但只要想到这样,就会觉得哪怕是死去的亡灵也会觉得寂寞呢。”

  而他又怎么忍心让那个总是像哭包一样的英雄孤零零的一个人寂寞着呢,带土那么爱吃甜的,又总是明明戴着护目镜还倔强的说是迷了眼不是在哭,这样的他怎么忍受的了寂寞啊。也不知道净土有没有红豆糕,如果没有的话,带土肯定会吵吵嚷嚷个不停了。

  旗木卡卡西弯起了眼眸。

  宇智波带土的呼吸却凝滞了。

  那你呢。宇智波带土几乎要脱口而出。那你呢,那活着的人呢,日复一日的来祭拜的活着的人就不会寂寞了吗?你难道就不会寂寞了吗?

  宇智波带土终于看向旗木卡卡西,看他面上的笑,心仿佛被揉碎了一般泛着苦涩和哀伤。卡卡西会寂寞,他怎么不会寂寞,他的卡卡西正在难过啊。

  但宇智波带土什么都没能说出口,他如此憎恶着自己的理智,憎恶着悲哀又绝望的现实,他最后只能艰难的说着干瘪无力的话,试图以此来说服自己,“不会的,他有很多更重要的同伴,他们会来见他,陪伴他,更何况……他大抵是不想见到我的。”

  宇智波带土深深的低下了头,他用低沉嘶哑的声音平淡的说,“你也知道,你一见到我时就在警惕我了……我…我已经变成这幅模样,怎么有颜面再去见他。”

  旗木卡卡西理解他的意思,这个叛忍的朋友的名字正刻在慰灵碑上,他的朋友显然是个为村子牺牲的英雄,而他却成了叛忍,不论是谁都会觉得没脸去见对方的。

  这大概是要告别的意思。

  旗木卡卡西沉默了一下,他望了望慰灵碑,又扭头注视这个似乎没察觉到他自己已经被悲伤所笼罩的叛忍,“……你还会来…看他吗。”

  “不。”宇智波带土沉着声回答他,喉间却很快又极轻的发出了自嘲的讥笑,他心知肚明自己根本做不到不来看旗木卡卡西,他难掩失落的闭上眼,疲惫的掀了掀唇,“啊……我还是会来,但不会再到这里了…我会像以前那样只远远的看着他,这样就好。”

  “死都已经死了,何必再有所牵扯。”

  旗木卡卡西轻易的理解了这个叛忍传达的意思,他在向他表明他不会再擅闯木叶,最多只会远远的看一眼木叶,这是再好不过的局面了。旗木卡卡西清楚他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如果动用带土的写轮眼,他可能能够留下对方,但在不清楚对方能力的情况下,这并不保险,如果被他逃脱,会多出一个对木叶抱有恶意并且能够穿过木叶结界还不被发现的极危叛忍,他们能就此分别,当做从没遇见过对方,这再好不过了。

  但旗木卡卡西仍旧觉得有些不甘心,他说不清这种情绪缘何而起,他欲言又止,最后无话可说,只能把红豆糕放在慰灵碑前。

  宇智波带土注视着那袋红豆糕,没有甘栗甘的外包装盒,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是旗木卡卡西自己亲手做的。

  “……祭品吗。”宇智波带土听到自己的声音。

  “嗯。”旗木卡卡西说,他抓了抓头发,又弯眸露出笑来,“他很喜欢吃这些,不过没能买到甘栗甘的红豆糕,最后只能自己做了……希望他不会嫌弃吧。”旗木卡卡西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一个叛忍说这些,或许是源于奇妙的缘分,他不禁想和这个可能再也不会见到的陌生人倾吐他十多年都没和任何人表露出的心情。

  大概…还是寂寞的吧。旗木卡卡西想着。真的……好想念带土啊。

  “不会的。”

  旗木卡卡西怔愣的看向吐出过于笃定的字音的黑袍男人,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但这个叛忍仍旧执着的说着,“他肯定会很喜欢,并且珍惜的全部吃光的。毕竟是……被这样饱含着感情做出的东西。”

  为什么……这么笃定。

  旗木卡卡西心颤了颤,他望向这个叛忍,望向他奇怪的面具,望向那只唯一露出的右眼。

  “是吗。”旗木卡卡西笑了起来,“谢谢,被这么夸赞总觉得很不好意思呢,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会感觉很高兴啊。”

  旗木卡卡西温和的注视着慰灵碑,宇智波带土知道他在看什么,他在看代表着宇智波带土的那个名字。

  “他会想你来见他的吧。”

  旗木卡卡西的声音扰乱了宇智波带土的思绪,他被摄住了神志般僵硬的回头,对上旗木卡卡西的眼眸,这个表情温和的上忍正在说,“毕竟能说出这种话的,一定是很温柔善良的人。”

  我?温柔?

  “……不。”宇智波带土说,语气格外斩钉截铁,“他是英雄。而我是罪无可恕,手染无数腥血的叛忍,英雄不该和罪人有任何私情。”

  旗木卡卡西的指尖蓦然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把这段话脱口而出的宇智波带土立刻意识到不对,他猛地扭头不再沉浸于自己的情绪,旗木卡卡西过于苍白的脸撞进他视界里,这个再找不到任何话反驳他的人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的话刺伤了他。

  ——旗木卡卡西认为他自己是罪人,而宇智波带土则是英雄

  但身为罪人的旗木卡卡西却对他的英雄有了不该有的私情。

  “抱歉。”旗木卡卡西说,他又露出了那种弯着眼眸的笑容,“我该走了,你还要继续祭拜吗。”

  他摆明了撵人的态度。

  宇智波带土的趾骨又被一根根钉死在地面上了,他的嘴被无形的胶带封住,他在精神里大声对他嘶吼着不是这样的,你才是英雄,宇智波带土才是那个该死的罪人,宇智波带土才是那个无药可救的垃圾。但他什么都说不出,他恨不得把宇智波带土从旗木卡卡西塑造的神坛上扯下去,把他踹进淤泥里,踩进尘埃中,好叫旗木卡卡西看清这个垃圾不值得他这样,好叫旗木卡卡西能够露出曾经那样骄傲又不屑的表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的卡卡西哪里是在笑呢,他明明是在哭啊。

  说点别的,宇智波带土。他把指甲抠进掌心,用疼痛刺激着自己的神经,他在心底对那个冷硬着心肠的谁也不是的男人哀求着。求求你,说点什么,你不能什么都不做,是你害得他变成这样的,即便你决定去完成月之眼,给他塑造一个完美而幸福的世界,但在那之前,你得做点什么,起码说点什么,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看着他这么痛苦,你怎么能……

  “……你要去见男朋友了吗。”被黑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叛忍冷不丁的这么说。

  “什么男朋友?”

  旗木卡卡西显然愣住了,他的各种纷乱的思绪和痛苦被这句简短的问句一棒子打散得干干净净,他的瞳孔陡然放大,白皙的面颊上因恼羞成怒而晕染开了些绯红色,“什、什么,居然已经传的连你都知道了吗,不,不是这样。”

  “这是误会啊,误会!”旗木卡卡西颓废的哀叹着,他显得苦恼又无奈极了,但整个人却一下子显得异常生动了起来。

  宇智波带土呆呆的看着他,喜悦和着酸楚冒着泡从他心底涌出,他喜欢这样的卡卡西,这样生动的卡卡西,不被那些愧疚和痛苦折磨的卡卡西。

  “你难道……”宇智波带土说着,他异常的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不!”旗木卡卡西立刻直截了当的否决了他。

  沐浴在清冷月光下的银发上忍微微低下了头,他略带着些尴尬的挠着脸,比月色更美的眼眸温润的注视着慰灵碑,“我……有喜欢的人。”

  “不过我比你厚脸皮多了,虽然我是罪人……但我的的确确对我的英雄有着私情。”

  宇智波带土觉得他在旗木卡卡西的眼神里沦陷了,哪怕他没有在看他,但他也仍旧沦陷了,又或者他早已沦陷,不过是用其他种种借口为自己编织了无数的理由罢了。

  为这月光,为这夜色,为他的这痴傻的稻草人。

  死而无憾

  “但……”

  旗木卡卡西的声音打断了他,宇智波带土望过去,旗木卡卡西正露出甚至带着些腼腆和拘谨的笑来,“果然……总觉得是亵渎啊,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那种呢。”

  “不!你的英雄对你肯定也是有着私情的,更何况你根本不是什么罪人!”

  宇智波带土的理智决堤了,他被心底涌动的情绪整个击溃,话语不受阻碍的脱口而出,他撞上了旗木卡卡西怔愣错愕又无比困惑的目光,却仍不改语气的执拗和坚决,“谁没听过木叶的写轮眼的卡卡西的大名?那只写轮眼来自于谁,是如何被托付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你把它用得很好,简直不能更好了,这是只有你才做得到的事。”

  宇智波带土凝视着旗木卡卡西的护额,但旗木卡卡西知道,他在看的是护额下的那只写轮眼——宇智波带土赠予他的写轮眼。

  他们对视着。

  微风拨撩着他们的衣袍,月光沐浴在他们周身,他们的表情都藏匿在阴翳里,琢磨不透彼此的想法,只余树叶窸窸窣窣的好似正窃窃私语着般的响声。


  “你想过……一个没有战争,没有分别,没有痛苦,只有爱与和平的世界吗。”

  宇智波带土终于还是开了口,他对旗木卡卡西伸出手,“在那里,人们所有梦寐以求的事都会实现,每一个人都可以拥有幸福,不会再有毫无意义的争斗和杀戮。”

  “…这种世界是不存在的。”

  “不,它存在。”宇智波带土说,他凝视向夜空中的那轮月亮,“我知道该如何把这样的世界带入这人世。”

  “……依靠什么。”

  宇智波带土沉默了一瞬,“幻术。”

  “一个笼罩全世界的幻术,我会把幻术的世界拖入现实,让人们摆脱这无意义的俗世,不再耽溺于争斗和杀戮,被仇恨的锁链束缚,他们梦寐以求的所有心愿都会实现,所有曾经的遗憾都会被填补,甚至死人……也能够复活。”

  “但这是假的,你难道以为……这些幻术就能填补人心中的空洞了吗。”

  “不然……难道要靠这地狱般的现实来填补吗。”宇智波带土摊开手掌,对上旗木卡卡西的视线,“这种世界……只会把人的空洞越撕越大。”

  旗木卡卡西沉默的凝视他。

  “你要听听我看到的那些事吗。”

  宇智波带土自顾自的讲述起来。

  那是一个漫长的,孤身跋涉忍界十几年的男人用他的眼睛所目睹到的无数堆叠在一起,极为错综复杂的,涵盖了成百上千的人的悲哀的故事。

  宇智波带土谈起那个满心怀揣着爱,信念着依靠语言带来和平,天真的以为人与人之间能互相理解的青年,谈起他们建立的组织,谈起他如何在阴谋和私欲之下被人谋杀,他谈起那个心中有着大爱的孩子,谈起他如何在村子与家族之间被逼迫着做出痛苦的选择,如何背负着罪孽和憎恨苟活并一心想着赴死,他谈起在浓雾之中与世隔绝的雾隐村,谈起那杀死所有同期才毕业了的忍者,那糟糕至极的血雾之里的制度,他谈起那些愚昧无知的对血迹忍者的盲目仇恨和憎恶,还有那一场场捕杀和屠戮,他谈起大名的愚蠢和贪婪,还有小国之间被迫掀起的战争,他谈起吸着民脂民膏的恶党们如何歌舞升平,穷困交加的贫民们怎么饿死路边,他谈起那连绵不绝的大雪,那路边连哭泣都怕眼泪冻结在脸上的饥饿的孩子,那无奈至极时只能被迫痛苦的杀死至亲之人生食其血肉的贫民,那些失去家人到处漂泊的流民……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个世界能填补人心中的空洞了。”

  宇智波带土缓慢的说,“这个地狱般的世界,早已经无法被拯救了,它必须被摧毁,然后重塑。”

  “但即便是这种世界……”旗木卡卡西望着他,轻轻说起来,“也仍旧存在着希望啊。”

  宇智波带土蓦然抬首,用那只猩红的写轮眼看向旗木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向他说起他的弟子,他的后辈,他的同伴,他的挚友,谈起一场场拯救,谈起那些微弱却仍旧存在的希望,谈起那波之国建立起的大桥。

  腥色的写轮眼追随着旗木卡卡西,逐渐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但转瞬即逝。

  宇智波带土拉了拉帽檐,向后退了一步。

  “……你要走了吗。”旗木卡卡西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试探性的说出那个名字,“…带土。”

  宇智波带土顿在原地。

  “不回来了吗。”

  旗木卡卡西问他,却没有得到回应。

  旗木卡卡西的心跳落了一拍,溢出了挤满心脏的空茫感,他注视着浑身都藏匿在黑暗里的宇智波带土,回想着他的话,他的语气,去联想他没有参与的这十多年他是如何活着的。

  “……你永远都是我的英雄。”

  旗木卡卡西说。这是他唯一能给宇智波带土,给这个在黑暗里沉浮的男人的东西。

  “……真的存在希望吗,卡卡西,即便拥有着这只…写轮眼,走过了这么多地方……我也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

  “存在的。”旗木卡卡西说,他的声音在颤抖着,“只要你想看的话,一定能看得到的……因为我们,拥有着相同的眼睛。”

  “…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卡卡西,太晚了。”

  “不!永远都不晚,带土。”旗木卡卡西心底涌现了一股力量,他奔到背对着他的宇智波带土身后,坚定不移的拉住他的手,用祈求的语气说,“我们再试一试好不好。”

  “我陪你一起,我们脚踏实地的去创造真正的和平,我会证明给你看这世界还存在着希望,即便是这种地狱般的世界里,也永远有人在祈祷着和平,并为此献出一切。带土…对我来说,我最不敢奢想的事……都已经变成了现实,既然希望都能眷顾到我这种人头上……为什么不去试着相信同样…看起来不可能实现的事呢,我们……即便是在这种地狱里挣扎的我们……也是能够拥有和平和幸福的,带土。”

  “这个世界还存在着希望,还拥有被拯救的可能。”

  “我们回家吧,好吗,带土。”

  旗木卡卡西带着鼻音恳求着他。

  “红豆糕要凉了。”

  “……”

  旗木卡卡西被拉进了一个怀抱里,披着黑袍的男人把脑袋埋进了他颈窝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揽着他的腰,拥抱着他,旗木卡卡西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肌肤上的感觉,这让他突然心安了起来,并且打破了那如梦似幻般的迷离感,异常清晰的认识到一个事实——他的英雄,他的宇智波带土还活着。

  “卡卡西。”宇智波带土闷闷的叫着他的名字,把手臂揽得更紧了,“卡卡西。”

  存在希望吗?存在的吧。

  宇智波带土想。

  对他这种人而言,这大抵就莫过于救赎了。

  再试一试,为了卡卡西再试一试也无关紧要,他已经蹉跎了十余年,再为了卡卡西去重新试探一遍这个世界,再踏遍一次这个忍界,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无数次的求证过,那么再求证几遍,再把月之眼延长几年,又能如何呢。

  他还能够等下去。

  “卡卡西。”

  “嗯?”

  “我喜欢你。”

  “嗯,我知道。”


——END

——————

怎么解决有语言障碍并互相暗恋的人呢。首先选择一个月色正好的夜晚,塑造一个想抒发心情的环境,其次给他们一个不会再遇到的陌生人的身份,让他们觉得即便说出来也没关系,但同时还要让其中一个人知道对方的身份,并接受对方无止境的直球告白。

但愿处理的不会很突兀,嗯。

带土实际上并没有完全放弃月之眼,他只是同意卡卡西的说法,他本身就谋划了月之眼很久,并且把计划拖长到了十八年,还在这期间游历了整个忍界,我判断他是寻求过其他道路的,月之眼在他怀疑斑之后就不再是他的唯一解了,那么,当只看到绝望的他眼中出现了一点希望的话,我判断他是愿意为了卡卡西再去探求一遍的。

然后准备迎接鸣人+卡卡西+同期们的无止境嘴炮洗脑。

带土:?你礼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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